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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4章人間世酒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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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4章人間世酒吧。

晚十一點半。

揚海路, 人間世。

這裏是G市新受寵的高檔銷金窟,酒吧旁,就是湯池酒店一條龍, 人聲嘈雜,這是最繁華的路段。

席矜難得收拾了一身行頭, 破洞皮衣上帶著鉚釘,短靴鋥亮,將頭發全部抓了上去,露出飽滿的額頭, 一兩縷碎發隨意的落下來, 眉宇修長。

人間世酒吧裏的服務員笑著將他迎了進去。

席矜流裏流氣的吹了個口哨,藏好耳裏的耳麥, 要了瓶酒,在酒吧找了個卡座窩了進去,耳麥裏傳來幾道壓低的聲音:

“副隊, 我混進後廚這裏來了, 沒什麽異常。”

“東邊長廊房也沒有發現。”

席矜喝了口酒,嘴角噙著一絲笑,看了看四周, 目光在火熱的舞臺上停頓了一下。

人間世向來玩的大, 但是不留人夜宿,一般看上哪個就直接去外面的酒店。吸引炮友的最好方式就是引人註目,而人間世最亮眼的地方, 就是那舞臺。

此時舞臺中間有一道略有些眼熟的身影, 白襯衫解開了三個扣子, 完美精致的鎖骨展露無遺, 薄汗將勁瘦的腰線勾勒的淋漓盡致, 極其勾人。

燈光糜亂看不清人臉,席矜看了幾眼就收回視線,低聲對耳麥說了一句:“去酒吧的後門看看。”

剛說完,他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,“哎?席哥?你怎麽也在這?”

席矜回頭,看著來的是熟人,驟然緊繃的身體才慢慢放松下來,他挑眉道:“陳蘇傳?呦,又出來浪,不怕陳叔知道了打斷你的腿啊?”

陳蘇傳嘿嘿一笑,一頭黃毛極其刺眼,麻溜的竄過來給席矜捏捏肩:“嗐,席哥不說我爹就不知道,再說了這人間世小弟還有註了資,以後席哥來這裏消費,報我的名字全部免單!”

“少來,”席矜嫌棄的挪了挪,目光稍凝,不著痕跡道,“你註資了?”

陳蘇傳:“是啊,前段時間,哎,哥,你看我這眼光不錯吧,”他得意的翹了翹腿,給席矜比了個手指,“光是這幾天,就賺了這個數。”

席矜目光一閃,擡手給他拿了瓶酒,難得誇了幾句,慢慢套話,陳蘇傳樂的找不著北,嘰裏咕嚕全倒出來了。

話套的差不多,舞臺那邊突然傳來失落的嘈雜挽留聲:

“哎!帥哥,再挑一個吧!”

“留個聯系方式啊帥哥!晚上去旁邊樂呵樂呵!”

“再來一個!喝杯酒吧……”

席矜擡頭看去。

陳蘇傳嗐了一聲,“席哥你有興趣,他是今天剛來酒吧的新面孔,沒多大功夫就把酒吧氛圍帶起來了,嘖嘖,那腰那腿那張臉,那叫一個絕!”

他搖搖頭:“不過啊,這大美人看著是自己一個人來的,但這酒吧裏可有不少餓狼,危險嘍……”

陳蘇傳看席矜盯著那剛從舞臺上下來的人半晌沒說話,兀自琢磨了一會,撓頭道:“席哥,你認識那美人?”

席矜喝了口酒,向後一仰,意味不明道:“算吧。”

……

紀知聲從舞臺上下來,他襯衫淩亂,將微濕的茶色半長發向後一捋,眼角的淺痣勾人無比,眸光瀲灩,並不理會跟他要聯系方式的人,走到調酒臺前,坐在椅子上,語調慵懶道:“一杯瑪格麗特,謝謝。”

調酒師爽快的答應一聲,“好嘞,稍等。”

紀知聲雙腿交疊,露出來的清瘦腳踝上紋著一朵妖艷的黑色玫瑰花。

他鼻尖上還有些薄汗,抽出吧臺上的一張紙巾擦了擦,掏出銀邊眼鏡,斯文的戴好,順手點了根細細的煙,夾在指尖,也不吸,只偶爾彈一下。

周圍的視線全都落在他身上。這魚龍混雜的地方自然什麽人都有,偶爾幾聲粗俗的意淫掠過音響傳進耳底:

“這美人玩起來一定很帶勁……”

“嘖,紋身紋到腳踝上是讓人親的嗎……”

“這他大爺的,吸什麽煙啊,吸老子!”

“哈哈哈……”

紀知聲指尖玩著塑膠皮筋,漫不經心的樣子也不知聽沒聽到,調酒師將調好的藍色雞尾酒推到他面前,“請享用。”

“謝了,”紀知聲扶了扶眼鏡,搖著酒杯,慢慢喝了半杯,不多時,白皙俊美的臉側慢慢浮起一抹紅暈。

周遭不堪入耳的調笑聲越來越大,紀知聲饒有興致的挑了挑眉,微微勾唇,打算找點樂子消遣消遣。

他狀似有點醉了,喝了口酒,就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。用冷水沖了下眼鏡,慢慢用紙巾擦幹凈,才重新戴上。

紀知聲對著鏡子打量了一下自己,餘光瞥見什麽,微微一頓。

廁所間裏出來了一個四五十歲的男子,弓腰駝背,穿著酒吧服務員的工作服,裹得嚴嚴實實,拿著黑色的拖把,推著的小車上有個大垃圾桶。

這工作服好像有些舊了,胸前的工作牌磨的只剩下了一個臨字。

“等一下,”紀知聲突然開口。

那中年男子停下,轉頭看著他,普通話蹩腳:“有事嗎?”

紀知聲笑了笑,彎腰用紙巾捏起了一把小鑰匙,遞過去,慢悠悠道:“你掉的東西。”

中年男子哦了一聲,道謝之後伸手接了過來,手上戴著的廉價的手套,破了不少洞,黝黑的大拇指上一個豁口。

紀知聲在洗手臺上摁滅了煙頭,斯文有禮道:“我可以將這個扔進去嗎?”他看了看那小推車上的垃圾桶。

中年男子沈默的打開垃圾桶的蓋子,裏面是各種各樣的垃圾和臟汙紙巾,“扔吧。”

紀知聲扔了進去,看著中年男子走遠的背影擰了擰眉,片刻後,他扶了扶眼鏡,將這件事拋在腦後,哼著‘魚兒水中游’的鋼琴調子,愉悅的往調酒臺的方向走。

他喝剩下的半杯瑪格麗特還在那裏放著,裏面的冰塊化了些,酒液看著多了不少,周圍看好戲的興奮目光若有若無的投了過來。

紀知聲懶洋洋坐好,拿起酒杯,半晌,卻沒喝一口。

不多時,就有人坐不住了,有個帶著大金鏈子,一身腱子肉的男人喚了幾個兄弟,搖搖晃晃的來到紀知聲面前。

“呦,美人給個面子,和哥哥碰一個!”

紀知聲看著金鏈男這張頗倒胃口的臉,神色瞬間冷淡下來,銀邊眼鏡閃過冷芒:“……不想給。”

金鏈男哎了一聲,調笑道:“喝一口嘛!都是來玩的對不對!”周圍立即有人附和,起哄的聲音越來越大。

紀知聲忽的笑了下,在金鏈男癡迷的眼神中,撩了撩頭發,吐出一句話:“你太醜了,滾!”

周圍安靜了幾秒,緊接著爆發出刺耳的嘲笑聲。金鏈男臉色漲紅,手臂上青筋凸起,陰惻惻的盯著紀知聲,右手攥著的酒瓶蠢蠢欲動。

“不過……”紀知聲話音一轉,眼尾上挑,“喝一口也行。”

他舉起自己手裏的雞尾酒,笑道:“我喝了你就滾,乖乖的,不要鬧事,好嗎?”

金鏈男神色扭曲,看著他手裏的酒,扯出一抹狠笑,“行,你喝了老子就滾。”帶著你一起滾,滾到你從床上爬不起來。

周圍的人全都在看好戲,沒有一個出言制止。

紀知聲眼睛一彎,酒杯的杯口已經貼上了唇。

驀的,他手腕被一只帶著薄繭的手攥住。吊兒郎當的聲音響起,“等一下。”

紀知聲覺得這聲音略有些耳熟,擡頭一看。席矜笑吟吟的看著那金鏈男,“兄弟,這樣不太好吧,大家夥都看著呢,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不成體統。”

光天化日朗朗乾坤?

金鏈男:“……”

他看了看墻上掛著快指向淩晨一點的表,不知道是自己瞎了,還是對面這人不識數。

怒道:“滾一邊去,這裏有你什麽事?!”

席矜:“呦,這麽兇呢,兄弟家裏養了不少狗吧,都跟它們學壞了。”

金鏈男:“你!”

紀知聲聞言笑彎了眼,腳尖踢了踢席矜,“這不是搶包的小賊麽?怎麽到這裏來了?”

席矜看著他腳踝上的紋身,敞開的衣領,臉頰的紅暈,沒有一個地方不透出勾人的意味。他心說,老子還想問你怎麽在這兒呢。

想起林局給他下的‘一周內把紀知聲拐進警局’的死命令,他怎麽著也不能看著紀知聲喝了這杯下了料的酒。

席矜挑眉道:“紀先生……還真是出乎人的意料。”

白天正經的一絲不茍,晚上夜店的搶手浪酒。

紀知聲撐在吧臺上,看著席矜攥著他手腕的那只手,推了推眼鏡,“松開。”

席矜手勁微松,紀知聲換了只手拿酒杯,掙了出去。

“就是,”金鏈男說,“關你個臭小子什麽事兒?”他不耐煩了,上前去推紀知聲,打算強行灌進去。

“快喝吧……喝完哥哥帶你去啊!”

紀知聲躲開他的手,潑了金鏈男一臉酒,慢悠悠的挽了挽袖口,道:“不好意思,說了讓你離遠點,我看不得醜。”

“艹!賤貨!老子弄死你!”金鏈男呼哧兩聲,抹了把臉上的酒,臉色漲紅,“兄弟們弄死他!”

酒吧旁片呼呼啦啦站起來好幾個五大三粗的壯漢,朝著紀知聲走過來,金鏈男推開勸阻的酒保,指著紀知聲的鼻子:“給臉不要臉!”

席矜微微皺眉,暗自警惕起來,他現在不便直接暴露身份,只給看傻了眼的陳蘇傳遞了個眼神,後者忙不疊的去叫人間世的保鏢去了。

“餵……”席矜腳步一轉,擋在紀知聲一側,低聲道,“你待會躲……”

然而,話還沒說完,那金鏈男猛地被人踹了一腳,狠狠砸在後面的壯漢身上,兩人咚的一聲摔在了一起,可想而知用了多大的力道。

全場寂靜。

紀知聲漫不經心的收回自己的腿,摘下眼鏡放進襯衫的兜裏,妥帖的扣上兜外的扣子,將挽好的袖扣扯的整齊,才笑道:“我討厭別人指我。”

金鏈男沈默兩秒,啪的摔碎了一個酒瓶,吼道:“兄弟們!弄他!”

場面頓時混亂起來,有人尖叫這往外跑,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起哄。

紀知聲眼神一淩,側身避過攻擊,順手拿了調酒臺的空酒杯,摜在了金鏈男腦袋上,撐著臺面橫踢一腳,淩厲的腿風狠狠踢向壯漢的鼻梁。

劈裏啪啦酒瓶碎了一地,哀嚎聲不絕於耳。

席矜坐在紀知聲剛才坐的位置,看了會,嘖了一聲,“這麽兇……”他仔細看紀知聲動手的方式,發現了一些端倪。

這裏面有些制敵的動作很像警隊裏教出來的,幹脆利落。看來林局說的一點也沒錯,這紀教授,真的跟過這麽多案子,還學了不少東西用在了打架上面。

酒吧的保鏢很快過來,將這混亂的場面控制住。紀知聲站在中間,氣息有些不穩。

席矜將陳蘇傳招過來,低聲道:“損毀的費用記在我賬上,別去找他。”

這些東西都是走私下處理的路子,陳蘇傳給了他一個明白的眼神,“席哥,看上人家了?”

席矜:“別瞎說,我這是為了正義。”

他從椅子上下來,走向紀知聲,“紀先生,我說你……小心!”

席矜聲音一緊,三兩步跨過去,擡手,小臂擋在紀知聲的頭前。只聽砰!的一聲,一個酒瓶狠狠砸了上去,碎了一地。

“嘶……”席矜甩了甩手臂。

“……”

紀知聲瞇了瞇眼,看向砸酒瓶的金鏈男。

“艹!在誰地盤鬧事呢?!當我不存在啊!”陳蘇傳惱了,罵罵咧咧的將金鏈男按著揍了一頓,從酒吧裏拉了出去,扭頭道:“席哥,你沒事吧?”

席矜放下微顫的手,眉梢微動:“沒事。”

紀知聲看他一眼,“謝了,”偏頭望向陳蘇傳,“多少錢?”

陳蘇傳忙不疊道:“嗐,沒事沒事,這事說到底怪兄弟,什麽人都放進來,您別放心上,這次都記在酒吧賬上,您走就行了。”

紀知聲意味不明的嗯了一聲,當真轉身就走。

“我回頭再來,”席矜匆匆交代了幾句,轉身跟了上去。

淩晨一點多,縱然這裏再繁華,路上來來往往的人也沒剩幾個了。夜晚的涼風將紀知聲襯衫的衣角吹的揚起,他吐出一口氣,方才劇烈運動帶來的熱意散了不少。

“餵,”席矜在後面叫他,“紀教授,我好歹也救了你吧,別提上褲子不認人好嗎?”

紀知聲偏過頭,發絲被風吹的有些淩亂,他隨手一捋,露出半張俊美斯文的臉,懶洋洋道:“席副隊,不會說話就閉嘴。”

“我可是受傷了啊,手都快斷了,”席矜伸出自己的右手小臂,當場賣慘,“紀教授,真的好疼,疼死我了”

紀知聲找到自己的車,一輛銀色的SUV,開鎖後,鑰匙圈在指尖一轉,打開車門坐了進去,落下車窗:“你說這話的時候演的再像一點,我說不定就信了。”

席矜:“哎哎哎!我真的受傷了。”他眼疾手快的扒拉住車門,飛快將衣服拉上去,小臂上青紫一片,中間滲出了血跡。

紀知聲一楞,微微擰眉。

席矜笑的吊兒郎當,伸手嘚瑟道:“你看,我從不騙人……”

他手裏被塞了五張百元大鈔。

紀知聲拉上錢包的拉鏈,手放在方向盤上,淡淡道:“好了,你可以走了。”

席矜:“……”

他斟酌片刻,“我真不是碰瓷的意思。”

紀知聲睨他一眼,沒出聲。

他露出來的鎖骨上還依稀可見汗意,極淡的說不清的香味溢散出來,冷而勾人。

席矜摸摸鼻子,移開視線,“那什麽,我的意思是,我現在需要抹藥,”他笑著,擡眉道,“勞煩紀教授帶我去買點藥,親?”

紀知聲被他後面某寶商家的語氣膈應到了,片刻後,慢悠悠升上了車窗,“上車。”

席矜揚眉,將右手臂放下,三兩步到副駕駛系上安全帶,深覺自己這慘賣的很值。

銀色的車宛如一道流光,消失在川流不息的馬路上。

但這個時間,沒有哪家藥店開門,紀知聲轉了一圈,偏頭看了眼席矜放松的右手,收回視線:“我送你去醫院吧。”

席矜通知人間世酒吧的探查任務結束之後,左手摁滅手機,聞言隨口嘴賤道:“別啊親,我窮人一個,本來沒事,從醫院出來就成窮鬼了親。”

紀知聲:“……我付錢。”

“還有,”他忍了又忍,還是攥緊了方向盤,道,“你能好好說話嗎?”

席矜奇道,“紀教授,你不覺得這個親字讓人有如沐春風的感覺嗎?”

他每次在網上買東西,買到假貨,看見商家發這個親字,怒氣都會少一半。

席矜是認真的,發誓道:“我保證,只要你答應來警局做顧問,整個警局都會讓你覺得像這樣如沐春風的。”

紀知聲:“……”

席矜:“所以別去醫院了啊親,好麽親?”

紀知聲:“……閉嘴好嗎?”

他轉了方向盤,往市中心過去。

席矜:“去哪?”

紀知聲:“我家。”

席矜沈思一會,沒再說‘親’字,而是裝作不好意思道:“才第二面,這麽著急不太好吧。”

“……”

紀知聲:“想下車直說。”吵死了。

席矜舉手投降,從善如流的閉嘴。

銀色的車身駛進市中心的一所高檔小區,天璽苑的房價和安保成正比,私密性非常高。

紀知聲住在A棟,頂樓大平層1201。

他領著席矜到自己家門口的時候,忽的微妙沈默了一下。

紀知聲:“……”

等會,他怎麽就把人帶進自己家裏來了?真是喝多了。

席矜挑眉:“怎麽了?”

紀知聲頓了下,推了推自己的眼鏡,“你家離這裏遠嗎?”

席矜:?

紀知聲:“要不你自己打車回去吧。”

席矜:??

紀知聲:“我付錢。”

席矜:“……這不太好吧,”他看著紀知聲的神色,斟酌片刻,“也不是不行,就是……”錢不用付。

他哭窮是哭窮,但不是真的窮。

“算了,”紀知聲目光落在席矜放在兜裏的右手上,抿了抿唇,擡手按在旁邊,指紋解鎖,門自動打開,他先走了進去,“進來吧。”

紀知聲家裏冷清的不像是有人住的樣子。席矜打量了一下,門口的拖鞋只有一雙。

門哢噠一聲,自動鎖上了。

紀知聲:“直接進就行。”

一只藍眼睛的長毛白貓喵嗚一聲竄了出來,親親密密的蹭著紀知聲的腳。

“阿軟讓一下,我找東西。”紀知聲在客廳下面的抽屜裏找出了一個擱置很久的醫藥箱。

阿軟能聽懂人話似的眨了眨眼,扭頭看向了席矜,貓眼唰的一亮,嗖的跑了過去,咬了咬席矜的褲腿。

“紀教授,這是你養的貓?”

紀知聲示意席矜坐沙發上。他將醫藥箱打開,翻出消毒酒精和治療於傷的精油來,聞言道:“本來不想養,它自己黏上來的。幸好養起來不麻煩,不然我早丟了。”

阿軟炸了炸毛,尾巴團起來氣呼呼的背對著紀知聲。

“脫衣服,伸手。”

席矜把外套脫了,挽起襯衣的袖子,上面沾了點血,一截小臂勻長,肌肉緊實,只是上面的青黑實在礙眼的很,看起來有點嚴重。

他看著紀知聲無意識緊蹙的眉頭,低咳一聲,“其實這也就看著嚇人點,過兩天就沒了。”

紀知聲瞥他一眼:“我是擔心你右手廢了,到時候真的訛上我。”

他先用棉簽蘸了酒精,把傷口消了毒,在冰箱找了個冰袋敷上。席矜被冷的一哆嗦。

“紀教授,這樣管用嗎?”

紀知聲慢悠悠道:“放心,死不了。”

他看了看時間,“敷一會,等下你自己上藥膏。”

紀知聲在藥箱找出一管於傷藥膏來,放在桌子上,“就是這個,用完喊我,我給你開門,送你走。”

語罷,他也不理席矜,去了浴室洗澡,沒十分鐘,再穿著浴袍出來的時候,身上那股煙酒味散的幹幹凈凈。

只是洗完之後,紀知聲眉眼間的困倦快要溢出來,他靠在沙發上,手指按著額角,顯得十分頹散。

紀知聲似乎很不習慣開燈,就算是有外人在,也只是開了黯淡的小燈。他左手腕上帶著的黃色塑膠皮筋,已經將皮膚勒的隱隱發紅。莫名給人一種蒼白脆弱的感覺。

席矜看了片刻,低聲道:“紀教授,不考慮一下嗎?警局待遇真的不錯。”

紀知聲半晌沒吭聲,阿軟顯得有點焦急,跑到紀知聲臥房裏叼出來了一個沒有任何標簽的白色小藥瓶,放在紀知聲手邊,喵嗚喵嗚叫個不停。

“……別鬧,今天不想吃,”紀知聲皺眉,熟練的將藥瓶扔了,咕嚕嚕不知道滾去了哪裏。

阿軟氣的爪子劃了一下空氣,將藥瓶找出來,又叼回去了。

席矜看著好笑,過了會,將冰袋移開,自己上了藥纏上紗布,擡頭道:“紀教授,我OK了。”

紀知聲呼吸平穩,已經睡著了。

席矜:“……”

叫也不是,不叫也不是。

阿軟冒出來,看著席矜,朝臥室的方向叫了一聲。

席矜:“你讓我把他抱進去?”

“喵嗚。”

席矜心道這貓真是聰明的離譜,嘆了口氣,“好人做到底,紀教授,這可不是我主動的,你家貓強迫我的。”

他將紀知聲橫抱起來,隨即微微訝然。

這麽輕?

他六成勁都沒用上。席矜暗自嘀咕了一聲。

紀知聲的浴袍不長不短,剛到腿彎,席矜抱的時候,就感覺到了那細膩微涼的觸感。

席矜身體微微一僵,耳朵莫名有點燙,快步進了臥房,將紀知聲放在床上,胡亂的拉好被子,趕緊往後退了兩步,差點撞到後面翻著的一塊白板。

白板稍微翻了一下,後面隱約露出一點紅字。

一直盯著的阿軟:“……”

它默默跳到床上,將蓋到紀知聲頭頂的被子往下掀了掀。

房間裏也沒開燈,席矜甚至找不到燈開關在哪,他摸摸鼻子,對阿軟道:“那什麽,我先走了。”

阿軟一雙貓眼在黑夜裏亮晶晶的。

席矜:“……”

他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對一只貓說話。

席矜冷靜下來,心裏微微無奈,看來這件事還是急不得,他走到門口,握著把手往下一按。

把手紋絲不動。

“……”

席矜沈默。

紀知聲家的門,他好像不會開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門:我鎖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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